记忆中民国时期的上海,是摩登的、繁华的。那时的老上海,商埠开放、华洋并处,黄埔江上帆樯林立,船舶来往如梭;那时的老上海经济发达,人口众多,是亚洲首屈一指的国际化大都市,有着“十里洋场”“东方巴黎”“魔都”之称号;那时的老上海不仅是当时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更是远东的金融贸易中心,且孕育出了独特的海派文化、海派建筑、海派服饰等。
而从民国到现代,上海已走过了百余年的荣耀与繁华,褪去了昔日的荣光,摇身转型为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今日选文试图带领读者重新穿越回民国,再次捕捉民国时期上海的影子,看看那充满情调的老上海。
上海重要马路的定名,有一个通例,但凡南北横线取省名,东西纵线取城名。由黄浦滩朝西直上,最大的一条路,就根据现在的首都而名为南京路。
上海之有南京路,好比中国之有上海一样明显。这条路名处处有人知道,一则“南京”两字很易记(日本土话竟称中国人做“南京样”),二则自从“五卅惨案”之后,南京路在历史地图上划上一条红线,三则——根本上说,南京路是商业繁华的中心点,正如苏梅女士作的《南京路进行曲》当中几句话:
飞楼百丈凌霄汉,车水马如龙,南京路繁盛谁同!
天街十丈平如破,岂有软红飞。
美人如花不可数,衣香鬓影春风微。
中外通商事业,使上海成为世界有数的都市。无论哪一国,与异邦最多接触的地方,必最发达,所可惜者,中国商璋之开辟,由不平等条约产生;尤其可惜的,我们经济落后,对外营业的权利,进出比对起来,总是吃亏的。通商愈发达,我们经济上损失愈大,与欧美日本成反比例。长此以往,倘若工业不极力发展,整个的国家就一天比一天贫穷,一年比一年困乏,这就是民生前途的隐忧。
申江的潮流,四时不停地滔荡于黄浦滩边,大小轮船像马路上行人一般来往不绝,汽笛的声音,也就一高一低、忽远忽近的相呼应,加上江边海关布告时刻的钟鸣,一切复杂的声浪,把空气撼动了!
我们对于上海的感触,印象最深的应是黄浦滩。因为我们旅客无论来自太平洋、大西洋、长江、珠江,或渤海,大多数由黄浦滩的码头,踏上上海的土地。尤其不能忘记的,将到而未到时,渐近渐清楚地望见江滨的大建筑,相连峙立,仿佛并肩比高。这些洋房的面前,蜿蜒着一条宽敞的堤岸,车马驰逐其间。——一瞥之下,我们就确信上海是东方第一大的都会,而且在世界重要商埠当中,不出六名外。
都会,是现代人力创造的一种成绩品,在东方精神主义者心目中,对于物质文明,也许表示不满,这未尝没有理由。就拿上海的黄浦滩来讲,堤岸虽也有几丛树木,可是舟车喧闹,把鸟儿吓得不敢栖止,天然的地土,被人工修改,完全失了本来面目。只见货物上落,人事倥偬……人是感情的动物,在这个物质的环境中,感情仿佛有隐灭之忧。
其实不然,黄浦滩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地方:
车到黄浦滩的时候,东方的天上,已渐渐起了金黄色的曙光,无情的太阳不顾离人的眼泪,又要登上她的征程了。
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一样,是帝国主义凭借不平等条约,在上海设立的 “国中之国”,由法国驻沪总领事独揽行政大权,不受中国政府管辖。它的统治机构分两大部分,一是公董局,管理一般行政事项;二是巡捕房,负责治安保卫工作。所有重要职务,都由法国人充任,并雇用一部分其他国籍和中国人员经办具体事务。
公董局设总办一人,下设秘书、捐务、工务、教育、卫生、植树、火警等处,并有直属的靶子场和无线电台。
巡
捕房机构庞大,设总监一人,除秘书处(又称总务处)外,分制服、 便衣两部,各设副总监一人负责。制服部分管理穿着巡捕服装的警务人员, 在副总监之下有监督警官一人,下设交通处、警备队(又称防暴队)、装甲车队(又称汽车修配间)及制服缝制间,并管辖贝当、福煦、卢湾、嵩山、麦兰、小东门六个捕房。便衣部分管理穿着便衣的警务人员,除直属的鉴别科 (手印间)外,分设刑事、政治两处,各有处长一人负责。刑事处下有采访、 外勤、正俗、文书等股(采访股又称“行政股”,正俗股又称“花捐班”),还有一个“强盗班”,负责强盗案的侦缉处理。政治处下有社会、外事、查 缉、文书等股和译报室,后来又设置“马龙特务班”和特务管理处。
根据不平等条约关于领事裁判权的规定,租界司法权由外国领事法庭行使,中国法院无权过问。后来成立会审公廨,由中国官员会同外国领事审理民刑案件。1931年,国民党政府与法国政府签订协定,在上海法租界设立中国法院,但刑事案件的检察权仍由捕房行使。这时,法租界当局设立了司法室和捕房律师,由副领事一人领导,代表巡捕房在法租界中国法院行使检察官职务,同时在巡捕房设立司法顾问处,作为巡捕房有关法律问题的咨询机构,并负责训练外籍警员熟悉运用中国法律的有关知识,一般不对外。在法租界中国法院则配置司法警察,由巡捕房政治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