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腊月,每个人的心好似都开始恍恍的期盼春节的到来,但心里又好似都明白期待的并不是过年,多是因为不用上班吧,出去旅游或者纯粹的放松。小时候那种期待的劲儿似乎早已消散殆尽,反而是圣诞节、情人节等倍受欢迎,到了过节那天约上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吃饭、唱歌,再看电影,大概这才算是个愉快的节日。
我钟情于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春节,因为它存有我们小时候的美好回忆。印象中,腊月一到人们便开始掰扯着手指头数日子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年货,每到这时候都有一次大扫除,把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扫一遍,完了再用抹布擦一遍,这样可以扫走一年的旧气,迎接崭新的一年,早早的都能闻到浓厚的年味。虽说年前将近需要忙碌一个月时间,但人们心里都是喜悦、期待的,因为在外生活,工作的亲人们都会为那特殊的一天从东南西北不远万里赶回来。
真正到了三十这天,人们就更忙碌了,大抵心也会更加欢喜,女的都在厨房里准备着年夜饭。家乡的习俗是每逢红白喜事或者过节做臊子面来招待客人,过年更是少不了,所以母亲会提前把肉哨子炒好,还需切好多葱花,炸豆腐片,肉是为了增加哨子汤的香味,葱花与炸豆腐都是做漂汤用的,还有搭汤用的底菜,炝好的香醋等这些都得备好备足了,而那细长、滑溜又劲道的面条必须得几天以前就压好晾着。
母亲们在厨房进进出出有说有笑的忙着,而父辈们都在张贴从前门到后门以及家里大大小小门上的对联,包括贴门神、土地神、财神等各路神仙的年画,寓意是请神来家过年并保佑全家老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小孩子充当的角色一般就是打下手,偶尔帮忙拿个年画,还必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了,神仙爷爷会生气。什么都不懂的我们还爱跟在大人屁股后边,把一幅幅贴好的对联读出声来,却总是分不清哪个是上联哪个是下联,因为年龄,跑腿儿的小事都是我们干的,一会向隔壁婶婶家借个凳子,一会又给对面爷爷家送个东西,觉得自己忙的不亦乐乎。贴完对联后,家中男的无论年长年少都得去给祖先上坟,女的不允许去,这是历来的习俗,那时候的我还总是抱怨为什么不带我去。要去祭祖必须得端上要敬的烟、酒、茶;烧的蜡烛、香、纸,我想是要给祖先也送去过年用的东西吧,当然这不过是人们对已逝亲人的思念,也是精神上的一种寄托而已,但也是每年必不可少的一种仪式,现在想想这便是我们的根,有了它即使生在何处也不会忘记寻根。等到祭祖回来后,臊子面也差不多做好了,捞上一小筷头到碗里,再浇上一大勺子滚烫的臊子汤,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孩子们之间还有一个乐趣,那就是比谁吃的多,有时候一人能吃十几碗,最少的也要吃个七八碗,到现在我都在怀疑自己当初那惊人的饭量。这让我也想起了莫言《过去的年》中一句话,没有美食的诱惑,没有神秘的气氛,没有纯洁的童心,就没有过年的乐趣。
吃完饭后,会备些瓜子、花生、糖果,长辈们都围着桌子烤着火炉,一边看着春节晚会,一遍喝酒聊天,偶尔会听到他们谈起孩子以及他们的学业,年轻人都另外围起一桌玩起了扑克牌,对于小孩子来说任何时间都会是游戏时间,任何场所都可能会变作游乐场,在他们的脑海里过年就意味着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收,有零嘴吃就十分满足了。这样便可以甜腻腻的度过整个寒假。就这样几代人各自为营热闹的守着年夜,直到凌晨十二点大家都一起到大门口放炮竹,那时候不比现在,放的.是烟花,每家几乎就是三两捆鞭炮,几个大炮竹已经算是好的了,几乎同时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让深夜的村庄又热闹起来,再来几个冲天炮沉重的轰隆隆接连响起,这便是春雷的声音。孩子们会在放完的鞭炮灰中去找还未放燃的炮竹,有的断捻子的俗称“瞎跑”。从中间折断露出里面的药硝灰,几个围城一圈或者各种图形,用香烟去点燃,胆小的孩子捂住耳朵远远地躲起来,药硝灰遇香火点燃瞬间燃烧,有的还炸响到处乱蹦,自然添了不少童趣,放完鞭炮之后母亲还会带着孩子们跪拜神灵祈福保佑,到这里一个年便是过去了,但是那时正月里走亲戚也是照样热闹。
现在随着电子产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慢慢提高,每天过日子就如过年一样再也见不到像《腊月歌》中唱到的那种景象,所以过年就跟过日子一般了。虽然一切都在改变但是在中国人传统骨子里永恒不变的是这样的日子中的牵挂和匆忙奔家的念头,这样的节日终究是温暖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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